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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号

五指山下的第499年 (盗笔/瓶邪)

※有极微量的花秀、胖她 成分,雷者勿入。
※文笔生硬,情节粗糙,各位看官委屈委屈。

※黎簇视角

——壹

2015.02.18.    除夕

    我坐在铺子里,静静听外面的鞭炮噼里啪啦响。

    这里是吴山居的二楼,据吴老板说他最早就住在这里,但我不这么觉得,因为这里比起住所更像个闲置的仓库——除了一张桌子和两张靠椅,就没有别的什么沾人气儿的物件。

    二楼的视野还不错,向窗外望去,能看见大朵大朵的烟花绽放。今天除夕夜,烟花也是格外的灿烂,争先恐后地炸裂出最最绚烂的色彩。

    吴老板坐在我对面,望着窗外,久久出神。
   
   

   
    这是我来到这里过的第三个除夕。
    曾经,我以为和我那个除了扇巴掌就什么都不会的老爸坐在客厅里一声不吭地嚼干巴巴的年夜饭看笑点牵强的春晚已经是世界上最冷清的除夕。但吴邪却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什么才叫真正的冷清。

    居然连春晚和年夜饭都没有,这算哪门子除夕?

    吴邪不是那种穷的过不起年的,这楼下随便一件假货都够他置一桌不错的筵席,可他连一件西贝货的钱都懒得掏。

    我不是说他抠,虽然他抠门是事实,他只是根本没打算过年。

    碰上他这么个老板,简直倒了八辈子大霉。
   

    前两年他还记得打发我上苏万那儿过年,今年他连打发我都忘打发了。
   

    也难怪,过了今天,2015,就真正的来了。
    他没功夫记得我上哪过年这档子破事儿。
   
   
   

   
    “喂,你听不听故事。”一个沙哑的声音打断我的胡思乱想。

    是吴老板,他的嗓子自墨脱回来后就成了破锣,不过仔细听来倒别有几分韵味。

    他一开口,我就意识到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故事。我急忙向前挪了挪椅子,示意自己愿意听。
   
   
   
   

   
——贰

    话说有师徒四人,上西天去取那佛经。
   
    大徒弟孙悟空,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有火眼金睛,会七十二变,还会使一手好棍子,一路上降妖伏魔,全靠这位的能耐。
    二徒弟猪八戒,六根不净,油嘴滑舌,还总爱惹些是非;不过对师傅倒挺忠心,又会使那九齿钉耙,也算是取经路上一大助力。
    三徒弟沙和尚,老实厚道,勤勤恳恳,任劳任怨,默默扛起最苦最重的担子。
   

    师兄弟齐心协力,共同护那唐三藏上西天取经。
   

    唐三藏是个只会念佛的和尚,空有一副菩萨心肠,却不辨是非,认不出那魑魅魍魉,看不清那人心险恶。再加上那天生的招妖体质,走到哪都有妖怪坐等开大餐。若没有那三徒弟护着,他就是被那群妖怪嚼个九九八十一遍也不够。

    即使摊上这么个师父,那三徒弟却也还是忠心耿耿地护送师父上西天取经。
   

   
    一路上千难万险一言难尽,终是抵达西方极乐世界取得了真经。

    然后他们踏上了归途。
   

    但谁也没想到,这归途竟是比来时还要凶险。
   
   
    路遇通天河,因着那唐僧是肉体凡胎过不去,沙和尚就背着唐僧游过去。最后唐僧过去了,沙和尚却沉在那通天河水中再也没出来。
   

    过高老庄时,猪八戒急急忙忙去打听他那惦记在心尖儿的高小姐,却得到一个早夭的结果。猪八戒从此心灰意冷,在这高老庄置了块地,还了俗,永远地待在了高老庄。
   

   
    最后只剩下那猴子与和尚。

    然而这猴子,也没能陪和尚走完这最后一程。
   

    途径五指山时,忽然卷起一阵怪风,竟将那五指山卷到半空。
    眼看那大石山直直向唐僧头上落下,幸得孙悟空眼疾手快,冲到唐僧旁边替他撑起了这大石山。
    纵使神通如那孙悟空,却也撑不住这五指山的重量,生生被压弯了腰。

    在孙悟空撑处的石山与地面的空隙里,孙悟空想着独自一人承担这大石山。

    他将想法说给唐僧听,可唐僧死活不愿意。
   

    那猴子说:“我本石头化来的,就算被这石山压住,也不会怎样;但你只是肉体凡胎的人,留下来也是白搭一条命。”

    和尚摇摇头,还是不愿离去。

    那猴子又道:“如果你还记得我,五百年后,拿着这猴毛来这里找我,猴毛变成的猴子会助你见到我。”

    说罢,那猴子将石山的重量转移到肩上,右手迅速拔下一撮猴毛塞到唐僧手里,然后一脚将唐僧踢出缝隙。

    五指山缓缓落地,将猴子压在山下。

   

    唐僧站在山前,攥紧手中的猴毛,呆呆的立着。

    五百年?这五百年该怎么等?孙悟空知道自己肉体凡胎,却告诉自己要等五百年。
   

    车到山前必有路,唐僧这么想着,翻开取来的经书,或许这圣经上有什么办法。即使没有办法,这经书也可以成为自己度过余年的精神慰藉。
   

    翻开经书,唐僧愣了。

    上面空空如也。
   

    风吹来,唐僧手里的猴毛随风飘散,不见踪影。

   

    原来这一切,都是竹篮打水。
   
   

    一场空。
   
   

   
——叁

    故事讲完了,我竟沉浸在故事里久久不能回神。

   
    “然后呢?”我急忙问。
   
    “什么然后?”吴邪语气平平。
   
    “最后那唐僧呢?”
   
    “最后那唐僧成了疯子,逃入了山林,再没人看见过他。”
   
    “完啦?”就这么完了?我意犹未尽。
   
    “完了。”
   
    很显然,我对这结局很不满意,但吴邪没等我再开口,就把我打发出去。
   
    “我累了。”他说,“出去把门带上。”
    说罢,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天花板上再没理我。
   
    我也很识相的退出房间,关上门。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又往门里瞟了一眼。
    吴邪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望着窗外发呆。

    一枚烟花升起,绽放,然后陨落。只留下点点星光,映得吴邪的眼角亮晶晶。

——叁点伍
   

    吴邪讲的这个故事,一连几天都萦绕在我的心头。
   
   
    我听过这个故事。
    在汪家病房里,我听过这个故事。
    在王盟絮絮叨叨的抱怨中,我听过这个故事。
    在胖子一次醉酒后,我听过这个故事。
    在和吴邪周围熟人的对话中的细琐中,我听过这个故事。
   
    但我从没想过,这个故事会从被吴邪亲自讲述。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对吴邪的过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吴邪在我的印象里,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闪耀着疯狂的光芒,无懈可击。握着它,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却会有必胜的希望。
    在汪家的那些日子里,吴邪和他的计划是支撑我所有行动的动力来源。正因如此,我对吴邪抱有强烈的信任感以及敬意。
   
    吴邪值得我尊敬的地方并不在于他的强大,而在于他的弱小。
    他和像我的许多人一样,都只是普通人而已,但他却以一己之力走上了如此极端的一条路。一定是他经历过什么,促使他不得不完成这场残酷的转变。

    于是我开始了我的探寻之路。
   

    汪家人曾给我讲过这段往事,但他们将讲述的重点放在了张家人以及张起灵身上,我不需要张家的故事,所以说他们的讲述对我来说用处不大。
   
    以前我曾问过吴邪他的过去,但他几次都巧妙的打太极蒙混过去了,我估摸着他压根儿不愿意讲。给他下套简直是班门弄斧,我也没再在他身上费时间。
   
    后来我找到了王盟,这小子很好对付,一包烟就打发了,不过我估计是因为我是自己人,且他对这段往事积怨已深,他才开的口。他不是当年事件的参与者,所提供的线索实在有限,不过我至少得到了两条重要信息:一是吴邪最早不是这样的。另一是吴邪热爱扣工资,以前他许我的那十万估计泡汤了。
   

    看来我只有一条路可走了。既是当年事件的参与者,又没那么难开口的人只有胖子一个了。
    胖子是个精明人,我不会傻到大喇喇地直接上去问。有一次我替吴邪到胖子那送东西,晚上他拉着我喝酒。我俩都灌了挺多,幸好我机智的带了醒酒药,才没喝成他那鬼样。
    结果还没等我套话,他倒是自己先开口讲了。他滔滔不绝地讲了四个小时,如果不是他醉的厉害撑不住了,我估计他还能往五六七八个小时讲。
   
    听完胖子的讲述(这个词不太恰当,因为他的话不是很有条理,我基本是自己根据各个信息拼凑还原出当年的真相。)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一是因为昔日偶像的形象倒塌。之前王盟给我说我还不太信,但是吴邪以前是个傻逼这件事现在坐实了。
   
    二是因为他们的故事太曲折太玄幻太惊心动魄以至于动摇了马克思唯物主义在我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好吧上面两条都是胡扯,我只是不愿意去评论这段往事。

    可笑吧,明明我以前那么执着于这段历史,现在知道了反而不吭声了。
   
    我不想对这段往事进行任何评价,一是因为我没那个资格。另一是因为我无法用确切的词语去评价他们和他们的故事,去描述我现在的心情。
   

    至此,我的好奇心被满足,这件事我在没有刻意去探寻过。
   
    后来,在与解老板,黑瞎子还有其他人的谈话中,我也捕捉到一些关于当年的细节,吴邪的过去在我心中渐渐拼凑完整。
   
   
    以前,道上有人传言,说吴小佛爷年轻时候追一个女人追的要死要活,追了好多年,被狠狠地伤了心,刺激大发了,才有了今天的吴小佛爷。
    当时我听见这个故事的时候还屁颠屁颠地向吴邪打听他的悲惨情史,现在我听见了,只能苦笑一声,这何止是悲惨情史,琼瑶的故事和吴邪比恐怕还得让他三分。
   
   

    吴邪一直不愿意提这段往事,我本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提这件事。
   

    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将这段往事讲给我听。

   
    他以超过常人的意志力,熬过了这498年,在这第499年里,他犹豫了。
   
    坚硬的外壳剥落,露出了柔软的、不堪一击的内里。
   

    看见他坐在椅子上,落寞地望着窗外的身影,我忽然想冲上去拍拍他的肩膀。
   

    但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真正有资格现在他身后拍他肩膀安慰他的,不是我,也不是胖子,不是解老板,不是黑瞎子。
   
 
  
    一直都是那只猴子。

——肆

2015.04.16   

    吴邪说的没错,那个和尚疯了,彻底的疯了。

    吴邪疯了。
   
   
    道上的人暗地里称吴邪为疯子,这个外号吴邪自己多多少少也知道,但他却不以为然,甚至还调侃说南哑北瞎残疾人组合都有了,再加他一个疯子刚好凑桌三缺一。
   
    吴邪一直都挺疯的,他的“疯”是不按常理出牌,是无法捉摸变幻无常。他的“疯”是外向型的,别人称他疯子不过是畏惧的一种表现。
   
   
    不过,最近,他是真的疯了。
   
   
   
    吴邪很少动怒,有时候给底下人摆脸色、摔杯子,不过是必要的手段;对待对家所表现出来的愤怒也大都是装出来引对方入局的圈套。
    而且那家伙精得很,摔东西的时候尽量捡便宜的摔,能摔账本绝不摔杯子,能摔王盟的杯子绝不摔自家的假货。

    这个记录直到上周还是保持着的。
   
    直到我看见那个雍正的青花五彩花神杯变成残骸躺在地上。

    然后我就呵呵了。
   
    吴大爷诶!那可是雍正的杯子啊!一个六十万啊!我知道你财大气粗,但我和我的小伙伴王盟每月工资都是问题你丫一六十万的杯子说砸就砸啊?!不要送我啊!我这穷苦少年没成年就开始给老板你打工没有功劳苦劳也是大大的有,你不犒劳我犒劳地板做什么?!

    那个杯子挺漂亮,据说一套有十二个,吴老板虽然有蛇精病但是没有强迫症,所以手里只有一个。十二个杯子上面分别画着十二个月份的花,吴老板手里的那个是梅花,小巧别致,是吴老板的私有物,平时都放在收藏柜里,闲时拿出把玩,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拿出来泡茶。
   
    就是这么一个死贵死贵的小杯子,吴邪今天竟然把它摔了。
   
    我问了门外搬货的伙计,他们说吴老板本来坐在门口晒太阳,路过一个穿蓝衣服的男人,吴老板盯了他半天,然后急急忙忙跑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吴老板回来,就顺手砸了杯子,上楼的时候也把门摔得天响。

    蓝衣服的男人?不对啊,汪家的人不都穿黑的吗?难道说他们领导终于开窍了明白啥叫时尚潮流改穿蓝色衣服了?
    除了汪家我实在找不出来还有谁能让吴邪气成那样。
   
    哦对,这样的人,我还真知道一个。
    不过那个人不会在这出现。
    五百年刑期未满,猴子还得压在五指山下。
   
   
   
    自那天以后,吴老板整个人更加神经兮兮。
   
    昨天晚上,我半夜起来解手,听见二楼有说话的声音。(我现在在铺子一楼打地铺,吴老板在二楼住。)我心想吴老板可能正和谁打电话呢,没有管,晃晃悠悠去了厕所。
    方便完,我躺回床上,总觉得哪儿不对。
   
    今天早上我才反应过来哪儿不对,吴邪的手机三天前就坏了到现在还没修。
   
    细思恐极。
    我觉得有必要找个时间把吴邪拉到精神科看一看了。
   
   
    就在我打算查一查附近的医院时,一个伙计叫住了我:
    “小黎哥你赶紧去看一看吧。”
   
    “怎么了?”我问。
   
    “吴小佛爷正发火呢,你上去劝劝。”
   
   
   
   
    我刚进铺子,有几个人就低着头出来。其中一个人我认识,是我们这儿刚来的伙计,剩下几个不认识。
    我估摸着是有人找我们伙计偷偷销赃,一般下土回来摸到的名器都归筷子头,卖了之后由筷子头分配报酬,但总有那么几个人会偷偷藏东西,这种事情很常见,吴邪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走进铺子,一股烟味扑面而来,吴邪一个人在里面吞云吐雾,茶几上烟灰缸里的烟头堆得山高。
    吴邪已经很多年没抽过烟了,他一抽烟就咳,上次他抽烟解老板差点没和他翻脸。
    他说:“刚才出去那几个人,是二叔的人。”
   
    他这么一说我就愣了。
    吴二爷和吴小佛爷因为家产问题关系恶劣人尽皆知,实际上这只是一种掩饰。吴邪入局太深出不来,吴二白遵从吴老狗意愿一心洗白,二人一拍即合,吴邪处理汪家和张家的破烂事,吴二白保护老吴家产业和吴一穷夫妇,表面上装作决裂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知道他们这层关系的吴二爷和吴邪手下的人不超过五个,而刚才走出去的人不在这五个人的行列里。
    明知自己东家和吴老板决裂,还要积极和吴老板的人搅到一块,除了另有图谋我实在是找不出别的解释了。
   
    难道是汪家的人?我快被汪汪叫搞怕了。
   
    “是张家。”吴邪的话让我吃了一惊。
   
    “前几天他们就派人找过我,”吴邪说,“今天他们算是正式表态,说想和我合作。他们出钱出人,让我出鬼玺。”
   
    “这不挺好的么,双方盈利,皆大欢喜。”我问。
   
    吴邪吸了一口烟,说:“我信不过他们。”
   
   
    得,吴邪也真是管的宽,人家自个儿家的人你都信不过,非得自己揽这瓷器活。
   
    想起之前的种种,我的心头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我说吴小佛爷,您姓吴,不姓张,怎么张起灵的事儿人家张家人还没管你就揽上了?”
    “去一趟长白山费多少钱多少力你比我清楚,折多少弟兄你也比我清楚,为一个张起灵,值吗?”
    “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了,没有张起灵,你还不好好的活着吗?”
    “这话本轮不上我说,胖爷和解老板比我更有发言权,他们怕你崩溃才不和你提。可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你费尽心思糟践自己糟践别人,就为了一个张起灵,不值!”
    “张起灵给你说十年后你能见到他就是真的吗?我要是他,这句话就是明摆着忽悠你的。”
    “什么孙悟空,什么五指山,都是唐僧的臆想。真正的孙悟空,五百年前早他妈被五指山压死了。”

    死字刚一出口,吴邪抄起手边的烟灰缸朝我砸来。
    我向后一趔,烟灰缸擦着我的鼻尖飞了过去。
   
    干,我忘了我后面是铁架子。
   
   
    去年我去瞎子那给我脑袋后头缺头盖骨的地方补了块钛合金。
    失去意识前我想,如果他开的小诊所卖的是假冒伪劣产品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再次醒来已是次日下午。
   
    看来黑瞎子还是很有医德的,回头我得好好谢他。
   
    病房里除了我只有吴邪一个人。
   
    “抱歉,昨天是我不好,再不会这样了。”吴邪向我道歉,态度十分诚恳。
   
    我的内心几乎是懵逼的,吴邪第一次不用他拽得二五八万的语气和我说话,语气温和得让我害怕。
   
    “你安心养病,伤不重,最多一周就好,养好了回来我给你加工资。”
   
    “哦,还有,昨天王盟走人了,你回去后接替一下他的工作。”
   
    他低头看了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一会儿有人来照顾你。”
   
    谁来告诉我我昏迷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就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吴邪走向病房门口,忽然停下来,说:
   
    “你昨天说的,我认真考虑了,你说的很对,这么多人换一个张起灵,不值。”
   
    “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
   

    “没了张起灵,吴邪能活下来,但是我活不下来。”
   
   

    完了,他疯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如此想到。

——伍

2015.08.15

    上周吴老板夹了百十号喇嘛上长白山去了,留我一个看店。
    这两天正值高温,店里也没几个客人,我也倒挺清闲。
    没事的时候我就躺在椅子上发发呆,打打盹。有时一睡就是一整天。
   
    当我决定不掺和吴邪的那档子破事儿时,我全身上下特舒坦。他爱咋折腾就怎么折腾,折腾完我帮忙处理后事就行。
   
    妈妈教育我们不要和精神病人一般见识,因为你不是精神病人,你怎么知道精神病人怎么想?更何况我们家这位大爷不仅是精神病,还有蛇精病和张起灵偏执症,俩病都晚期,没得治。
   
    生活太悠闲,我感觉整个人都颓了。如果这时候吴邪突然回来说让我干活,我恐怕会选择跳西湖。
   
   
    恍恍惚惚之中我看见一个人站在店门口。
    这吓得我打了一个激灵,心想噩梦不会来的这么快吧?
   
   
    哦,还好,是王盟。
   
    他穿着一身登山装,也不嫌热,背上背了一个大大的旅行包,下巴上都是胡茬,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比我还颓废。
   
    这小子失踪近四个月,听说下海当筷子头去了,看他今天这架势,估计他喇嘛没加成,筷子倒被折了。王盟是个老实人,特单纯,脑回路比直男都直,不适合干那种弯弯绕绕的工作。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看样子他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了。
   
   
    我向他招招手:“嘿!兄弟,欢迎回来。”
   
    他向我点了点头,示意了下。
    他走到电脑桌旁——他平常坐那,卸了行李,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
    “我刚从长白山回来,我劝他了,没用,他让我回来。”
   
    卧槽!王盟你可以啊!比我还虎!
    我朝他比了个大拇指:“我敬你是条汉子。”
   
   
    王盟平时看着老实,关键时刻比我还狠,我最多就是脑袋上豁个口子,他连命都能豁出去。不过我估计他是不知道长白山的凶险就硬上,最后被吴邪踢回来的。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
   
    他说:“你的头被吴邪砸了的那回,我就和他谈过。张起灵是他的心魔,他却连累这么多人去帮他实现这个不可能实现的妄想。我不能看着他一条路走到黑,但他疯的厉害,谁也劝不住。”
   
    王盟到底跟了吴邪十几年,他不像我放下的这么快。但是有些事必须放下,因为你除了放下别无选择。
   
    我对他说:“有些事你就算把命豁上去也不管用,他要走这条路,你就让他一条路走到黑,他不走完这条路,是不会罢休的。”
   
    他的表情还是木木的,估计他还是没想开。
   
   
    我重新躺回椅子上。

    人生如梦,洗洗睡吧。

    我头一歪,重新进入了梦乡。
   
   

   
   

——陆

2015.08.17

    我是被电话铃声吵起来的。
    才四点,谁这么缺德?
   
    点开接通键,从听筒里传来无良老板吴扒皮的声音。
    “鸭梨我给你交代点事,今天开始你就归花老板管了,恭喜你将过上没有工资拖欠的小康生活。”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越开心,我越害怕。

    我赶忙打开电脑,一边查飞机票一边回他话:
    “吴老板你冷静,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不要给我交代后事,就算你说我也不会听的。”
   
    吴邪这是要想不开啊,产业都给解老板了。他能给我打电话就说明胖子他们没拦住,也不知道我拖这一秒两秒有没有用,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谁他妈要给你交代遗言了?人我接回来了,大张哥就坐在我旁边,囫囵个,连斤两都不缺。你要不要和他说两句?哦对,我忘了你俩不认识。”
   

    我松了口气。吴邪一惊一乍地,吓得人也一惊一乍。
   
    他接着说:“我现在在去福建的路上,老子要金盆洗手,不干啦!我把产业送给小花了,现在我给你交代一下最近的工作…………”
   
   

    以前王盟说过“吴邪一笑,霉运当道”的名言警句。
    我现在觉得特别有道理。
   

    我的悠闲生活一去不复返了。
   

   
   
   
——柒

2015.10.03.

   
    累。

    吴邪真的是对得起吴扒皮这个称号。817过后,他清闲了,留下来一摊子事儿压得我喘成狗。
   
    把产业全给解老板的事没成,吴邪手底下利害关系太复杂,要真让解老板全吃了,估计解老板不仅吃不下还得反胃。
    于是吴邪把产业分成三份,最肥的一份送给解老板,比较干净的一份送给他二叔,剩下的留给了我。
    最后这份产业不肥也不干净,但是我很感激他,因为这份产业基本和汪家都有利害关系。三年前我从汪家逃出来之后,吴邪一直把我拘在他身边。与其把我藏起来不让汪家人找到,不如就光明正大地放在身边,谅汪家也不敢轻易出手。这几年,大多数事务都是由我替吴邪出面打理,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有一天让我接手他的产业。现在他正式将这份产业留给我,就基本敲定了我的地位。我现在手上有牵制汪家的把柄,单凭现今支离破碎的汪家也无法奈我何。
   
    他让我一个外人接手他的产业还有一个原因,这个原因直到今天我才知道。
   
    其实我早该知道了,一个男人苦苦等待十年是为了什么?不顾所有人劝阻千里迢迢上雪山是为了什么?家财万贯年近四十还不结婚是为了什么?
    以前我夸吴邪对张起灵爱得深沉,没想到他还真是爱得深沉。
   
    胖子说吴邪那点小心思他十年前就知道了,只不过张起灵那边一直摸不准。但根据胖子从福建前线带回来的情报来看,他俩这是郎有情,郎也有意。
   
    上高中的时候班里腐妹子不少,这方面的知识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我不排斥同性恋,但我身边好好一爷们忽然出柜这种事情还是很挑战我的接受能力的。
   
    转念一想这样也挺好。吴邪这几年为了张起灵要死要活,现在他俩成了倒是一桩美事。吴邪等了那么多年,老天终于朝他笑了一回。
   
    不过我现在总算知道吴邪为什么找我继承他家产业的另一个原因了。
   
    吴邪是老吴家的独苗,他的相亲压力比一般人都大,可他又没打算结婚。让我接手他的产业就等于向别人宣告“你看老子也是有继承人的了你别再和老子逼逼什么后继无人”。

    噫!吴邪其人,太蛇精!
   
    我该接着忙我的事儿了,估计这样的忙碌日子得持续到今年年底。

——捌

2016.02.05

    刚从吴邪父母家的单元楼里下来,我就看见一辆车挡住了我的去路。
    车窗摇下,胖子的一张大脸占据了我的整个视线,他后面的驾驶座上坐的是解老板。
   
    胖子吹了个口哨,对我挤眉弄眼:“嘿,小梨子,走起?”
   
   
   
   
    快过年了,我上吴邪父母那送点年货。据伯母讲,吴邪已经有六七年没回家过年了。不过今年不一样,我为他们带来了吴邪大年初二回家的好消息。
    二老留我吃饭,我也没拒绝。伯父伯母待我一直很好,见了面总不忘关心我,吃饭的时候也总是给我加菜。吴邪今年三十八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或许二老对吴邪的情况心知肚明,知道他这辈子不会像其他的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了,两位老人便把我当做他们的亲孙子看。
    看着伯父伯母对我嘘寒问暖,我不禁鼻头一酸。我想起了那个只会收拾我的老爸,他不是合格的丈夫,也不是合格的父亲,但他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我换来了一个安稳的童年。三年前他就没了踪影,汪家的手段我在清楚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他只是隐姓埋名,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过着平和的生活。
   
   
    和二老告别后,我就发愁怎么挤上去福建的车。吴邪今早突然来电话,说让我给他捎点东西,顺便陪他过年。吴邪也真会折腾人,他过年有他家那口子就行了,把我吆喝回去干嘛?缺电灯泡?这会儿是春运高峰期,手底下的伙计们早都回家了,想买车票也没处买。幸好遇上了资本主义大毒瘤解老板,看见他,我就知道这件事有着落了。
   
   
   
   
    一路上胖子各种插科打诨自娱自乐,嘴就没停过,烦得人脑仁疼。我从来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比苏万还话唠,胖子平时不鸣则已,一鸣烦死个人。不过今天大家心情都很好,我和解老板都没和他计较。
    胖子现在直播的是“八一八那些年小天真的嘿嘿嘿”,他从七星鲁王宫八到长白云顶天宫,从汪藏海墓八到张家古楼,其洗脑程度直逼最炫民族风,搞得我现在只想冲到吴邪面前冲他嘿嘿嘿。

    最后我受不了了,随便找了一个问题打断他的滔滔不绝。
   
    我问胖子见到张起灵怎么称呼。
    这个问题倒把胖子难住了。
   
    胖子思考半天,嘟囔道:“叫小哥吧……不行,这是我们铁三角专用称号。”
    我暗自腹诽,还小哥哪,这车里三个人年龄加起来都没张起灵大。
    “叫张爷吧……不行,这都啥时代了,还叫爷?太俗……嗯……总不能直接叫名字吧?”胖子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一个结果,“对了!叫张老板,多通俗,还亲热。”
   
    我问:“可是他又不给我发工资我干嘛叫他老板?”
   
   
    解老板倒是笑了,说:“张起灵是掌柜的,吴邪归他管,吴邪是你的老板,张起灵就是你老板的老板。”
   
    我豁然开朗,胖子在旁边笑个不停。
   
   
    我又问:“张起灵好不好相处?”
   
    胖子说好相处,解老板说不好相处。
   
    “到底好不好相处?”
   
    解老板想了一下,说:“只要你和吴邪相处好了,张起灵就好相处。”
   
    胖子在一边笑岔了气,边笑边说:“看不出来啊大花同志,你理解问题还挺通透。”
   
    解老板笑而不语。
   
    胖子在一边感慨:“原本我看天真傻里傻气,小哥闷声闷气,就我应该脱团最快,没想到他俩开挂竟然搞内部消化,就剩我一个打光棍。”
   
    解老板说:“你别扯了,上回那个姑娘问你要电话号码都要到我这里了,这么个妖孽,你赶紧收了吧。”
   
    胖子叹气:“我都半个身子埋进土了,干的活计也都见不得光,我不能祸害人家姑娘。”
   
    解老板撇了撇嘴:“你别跟我说祸害不祸害,你看吴邪和那黑面神,都嫌祸害对方,祸害来祸害去,最后还不是祸害到一块去了?”
   
    胖子笑笑,没接话。
   
   
   
    过了一会儿,胖子问解老板:“你和秀秀的婚礼什么时候办?我还等着大吃特吃呢。”
   
    解老板说:“估计到三月了,最近公司有点事。”
   
    胖子说:“别说什么公司不公司的,看准了时间就结,你俩也是不容易,熬了这么多年才成,能早成就早成。到时候可要好好犒劳哥几个。”
   
    解老板笑眯了眼:“好,听你的,不过你们的筵席待遇视份子钱而定。”

   

    车窗外白雪漫天,一片纯白。

——玖

2016.02.07   除夕

    山里的路就是难走,到了吴邪家门口已经是傍晚了。
   
   
    开门的是张起灵,我是第一次见他本人。以前我在照片上见过他,他本人没我想象中那么凌厉,也比我想象中的更有人气儿。
    教科书上的神话就活生生地现在眼前,我有点恍惚。
   
    “张老板好!”我中气十足地吼了出来。
   
    张起灵朝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呦!第一次见面就叫得这么亲热啊。”吴邪从厨房走出来,身上穿着围裙手里拿着一条鱼,造型好不滑稽。
   
    “老板…………”我几个月没见他了,他的变化很大。他的气色好了很多,年轻了许多,脸上也有肉了,不像以前瘦骨嶙峋,看着就觉得病态。他的眼神清亮清亮的,对得起胖子给他起的“天真”的外号,看着比我还年轻。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吴邪那么一个神经兮兮的蛇精病,硬是让张起灵掰成人妻了。我的心情就好比自家养了许多年的蔫白菜,被拱了之后反倒水灵灵了。
   
   
    “小黎爷真是让人伤心,这才几个月就见了新人忘了旧人,臣妾好伤心啊……”吴邪作心痛状。
   
    哦,我忘了,吴邪就算再怎么变化,嘴皮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毒。现在我的工资不归他管了,我决定气一气他。
   
    “老板娘好!”我用比刚才更大的声音向吴邪吼去。
   
   
    旁边的张起灵弯了弯嘴角。吴邪看见张起灵笑,不方便冲我发火,再加上他手上拿着鱼,更是无法冲过来收拾我。看着他脸上红一阵绿一阵,我心里一阵暗爽,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让吴邪这个老蛇精语塞。
   
    “你……一会儿的压岁钱你别想了!”吴邪冲我呲了呲牙,转身回了厨房。
   

    厨房里穿出了阵阵香味,我偷溜到厨房,看看今晚的菜色。没想到吴邪大爷还会做饭,菜色不咋地,不过香味倒是挺吸引人的,估计味道不会差到哪。

    吴邪看见我溜进来,冲我挑挑眉,说:“看什么看,老子鼻子早坏了,闻不出味儿,一会儿做出来的饭就是再难吃你也得咽下去。”
   
    呵,这位爷还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呢。

    胖子进来帮厨,把我赶了出去。看见胖子我就放心了,胖子的手艺一等一的好,今天晚上我算是有口福了。
   
   
    院子里坐着解老板和张起灵,解老板拿着他的粉红小手机啪啪啪地打字,我赌五毛是在和秀秀姐聊天,看他笑得灿烂的样子就知道了。旁边张起灵坐在一边剥葱削土豆,土豆凹凸不一,可这张起灵硬是用菜刀像削苹果一样将土豆皮平平整整的削出来,可见这刀功可不是盖的,我对他的钦佩之情油然而生,一时间竟看入了迷。
   
   
   
    “呦!这儿怎么这么冷清?要不要让我来暖暖场子?”
    一个声音响起,是黑瞎子欠兮兮的声音。瞎子怎么会跑这来了?等等……如果黑瞎子来了,那么……
   
    “鸭梨!”
    是苏万!这家伙考大学时学的医选了国外,平时见不上,我挺想念这家伙的。
   
    “苏万你怎么来了?”我问。
   
    “想你了呗,怎么不愿意啊?臣妾好悲伤啊……”苏万作痛哭流涕状。
    今天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个样子,甄嬛传看多了吗?
   
    苏万扒着我左看看右瞧瞧,把我当珍惜动物观赏,说:“一年不见你变黑了,我给你说黑色素沉积太多对皮肤不好,我给你推荐下我用的一款防晒霜,特别好用还保养皮肤。还有还有,食疗也是很重要的,我看你瘦了许多,虽然看起来精干些,但是长期下去对身体还是有害的……balabalabalabala…………”
   
    刚才觉得想念他的我简直是有病,听见他的唠叨,我只想躲得远远的。
   
   
   
    “嘿!哑巴!这么有生活情调?诶,花儿爷也在这儿?”黑瞎子冲院子里两位打招呼。
   
    “黑爷好!”我向瞎子问好,“黑爷今天怎么带苏万来了?”
   
    黑瞎子答:“苏万养时间长了会发霉,我出来溜溜他。顺便过来掺和掺和,凑个热闹。”
    黑瞎子还是那副嬉皮笑脸,和我第一次见他那时一样精神,一点也看不出是大病初愈。从沙海出来以后,黑瞎子的眼睛极速恶化,连带着性命也垂危,苏万带他四处求医,见着药方就给他灌,结果瞎猫碰上死耗子,不知道吃的哪副药竟让他保住了性命。在之后的调理下,他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了。

   
    黑瞎子进厨房和吴邪和胖子打了招呼,出来围着张起灵和解老板说话,好吧,他是单方面的聊天。他窜到解老板那说了几句,被解老板赶到张起灵那边,他又开始在张起灵那边聒噪,张起灵没理他,直接端着葱和土豆进厨房了。但是瞎子继续放弃治疗,一路跟进了厨房。我大概知道为什么苏万这两年越来越话多了。
   
    苏万和我讲他这两年的见闻,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蛮有意思的,也难为他能找到这么多。他让我讲讲我这两年的故事,说实话,我这两年没故事,整天就和各个堂口主打交道。于是我就现学现卖,把路上从胖子那听来的吴邪的苦恋史,添油加醋地给他讲了一遍,看他听的认真的样子,我觉得我还是很有讲故事的天赋。听完后,苏万看吴邪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活脱脱一个看见悲情小说女主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胖子从厨房出来,吆喝开饭了。
   
   
   
   
   
   
    餐桌上,吴邪给大家斟了酒,举起杯子站了起来。
   
    “今天大家能聚在我这儿一起过年,是我吴邪的福分。在动筷子前我要敬三杯酒。”
   
    “一敬亡灵,敬为我们铺路的父辈,敬助我渡险却成地下亡灵的兄弟,敬哪些被牵连的无辜亡魂。”
    说罢,他喝下第一杯酒。
   
    “二敬朋友,我吴邪今天能活着站在这儿,能撑过这么多年,多亏了在座的各位,大恩不言谢,我只说如果在座的各位以后有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我定会全力相助!”
    说罢,他喝下第二杯酒。
   
    “三……”吴邪话还没说完,就被胖子打断了。
   
    “三喝交杯酒!交杯酒!”胖子幸灾乐祸地起哄,旁边黑瞎子也跟着起哄。
   
    吴邪脸一窘,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旁边张起灵一把夺过吴邪手里的酒,一口干完,淡淡的说:“第三杯酒喝完了,吃饭。”
   
    语毕,大家都动筷,开吃。
   
    胖子的手艺真是不错,几道菜做的有模有样,不比那饭店里的大厨差,我觉得他改行做厨师可能比倒斗还赚钱。吴邪做的菜也不错,虽然色香味比不上胖子的菜,但也可口。只不过这家伙念仇,往我的米饭里加了勺盐,他盯着我看我出丑,我没理他,不动声色地往饭里加了几勺汤,咽了下去。
   
   
   
    吃了一会儿那边就开始拼酒,黑瞎子把我拉过去跟他们一起喝,没有醒酒药的加持,喝了一会儿我就醉了。
   
   
    我瘫在椅子上,双眼迷离地看着他们。
   
   
    胖子几次和解老板拼酒,都没注意到解老板变戏法似的把杯子里的酒换成水。
   
    苏万兴冲冲地跑到吴邪那要压岁钱,后者给他塞了一个厚厚的红包,苏万偷偷跟黑瞎子比了个3还笑的乐呵。但以我对吴邪的了解,红包里是三百张一块而不是三百张一百,苏万还是太年轻。
   
    黑瞎子挨个敬酒,每到吴邪那里,张起灵总是给吴邪挡酒。吴邪觉得老这样不合适,瞪了张起灵好几眼,张起灵都回瞪回去,弄得吴邪面红耳赤。
   
   
    过了一会儿,他们都喝高了。解老板在一旁哼着小曲,胖子也跟着和,两个人唱的都挺好,特别是解老板,搭个戏台都能拎上去撑场子。
   
    苏万酒量不好,喝了一点就吐,黑瞎子在旁边一边拍他背一边挖苦他。
   
   

    吴邪缓缓向我走来。
   

    “猴年大吉,老板。”我给他敬了杯酒。
    他也回敬我一杯,只不过杯子里是果汁。
   
    “猴年快乐。”他说,过了一会儿,他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去年除夕我给你讲的故事没结尾,我给你补上。”
   

    他朝张起灵那里望了望,说:“五百年后,和尚找到了猴子。”

   
    他向我举了举杯子,说:“猴子我找到了。”
   
   

    胖子点燃了带来的烟花,“嗖——”的一声窜上了天空,炸裂出美丽的颜色。
    吴邪回头去看烟花,一动不动,静静地盯着。
   

    一瞬间,我以为我又回到去年的除夕夜,吴邪望着窗外的烟花,一动不动,静静地盯着,身影落寞的仿佛下一刻会碎掉。

    不过今年不一样了。

    张起灵从远处走来,拉着吴邪去放烟花。

    一枚烟花升起,绽放,然后陨落,只留下点点星光,映着吴邪扬起的的嘴角笑的灿烂。
   

  

——拾

    好了,我该给那个故事正式结个尾了。

    和尚变成了疯子,五百年后,疯子找回了猴子。

    疯子回了神,不再是疯子,变回了普通人。

    石猴有了心,不再是猴子,变成了人类。

    最后,就如同所有烂俗的故事一样,他们在一起过上了平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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